【澄湛】有莲（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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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已过，月影之下，莲花坞微风波动，檐角的碧纱灯笼影影绰绰，墙面上映出一大两小三个身影，正不急不徐地在回廊里缓慢挪动着。
“明日我想吃桂子酿豆花儿。”白衣小团子大声道，被身边另一个几乎和他一摸一样的白团子扯了扯袖口，他却愈发来劲儿，又道：“我还要吃糖醋鲤鱼，杏仁佛手，拔丝莲子。”
“好。”他身后的大人拖长了尾音连忙应承道。
“既然金凌哥哥说云梦的辣口味道甚好，那也要尝尝。”
“好，好。明日一早我就吩咐厨房准备。”大掌覆上两个孩子的头顶，被刚才说话的小团子偏头躲了过去，安静的那个倒是任由宽厚的手掌在发顶轻轻揉了揉。
陪着两个小团子回屋，守着他们洗漱，又哄了他们入睡，等江澄再回到卧房时已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他甫一推开门，就听到了蓝湛清冷的声音传来，“回来了？”
“嗯。”关上门，他朝前走了两步，又退回去插上了门闩，“这两个小祖宗，回屋又叽叽喳喳说了半天，好说歹说总算是睡下了。”
蓝湛靠在床头，手捧一本江氏的典籍翻看着，他分了一眼给江澄，问道，“阿泠可有为难你？”
“点了一堆的菜名，我看是把金凌告诉过他的那些都一个不漏的报全了。这个臭小子，明明和阿炎长得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怎么性格和他哥哥差了这么多？”
他拆下腰封，又自问自答道，“阿炎的身子从小就不如阿泠，看来对性格多少也有些影响。”
“阿泠大约是像你多些。”
蓝湛随口接的一句话，音色本凉如寒玉，可在江澄听来偏偏又热又暖，直甜到了他心里，不由自豪道，“也是。我江晚吟的儿子，是该有些脾气才对。”
他两步走到床头，抽走了蓝湛手里的书，对上对方质询的眼神，毫不客气道，“别看了，看久了伤神。”
蓝湛眉峰微扬，“管了两个小的，现在又来管我？”
江澄脱下外袍，接话道，“那两个小东西可比你难管多了，要多难缠有多难缠！”
“现在知道他们两个难伺候了？”
江澄在床沿坐下，撩起蓝湛的几缕头发在鼻尖嗅了嗅，柔下声道，“我是心疼你。他们小时候没少折磨你吧？”
蓝湛少见地笑了笑，“阿炎一直就很好带，阿泠小时候也没那么调皮。”
江澄伸手在他肚子上摸了摸，忍不住叹道，“希望这个小东西也能像它大哥一样懂点事，你就能少受些苦了。”
蓝湛抬手覆上江澄的掌背，轻声道，“它很乖。”
这些天蓝湛一直被医师和蓝曦臣勒令卧床休养，江澄怕妨碍他休息，白日里便不让双生子在他屋里久待。日子一长，两个孩子心里就起了疑，心知江澄和医师定不会告诉他们实话，便按着蓝湛的症状，悄悄摸摸地翻看了不少典籍。两个半大的小子，凭借聪慧天资，愣是从天书一般的上古典籍里半猜半查地找到了一些看似对应的疾症。最后两眼通红地冲进了莲花坞的宗主卧房，扑进蓝湛的怀里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吓得江澄和蓝湛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一问才听阿炎抽抽嗒嗒地说他们查了医书，对照着爹爹的症状，又是腹痛又是呕吐，肚子一夜之间就鼓起了那么大的包块，想必是长了什么恶形的瘤子，命不久矣。
江澄与蓝湛对视一眼，皆是哭笑不得，原本怕两个孩子刚认了父亲，马上又知道即将有弟妹的消息会难以接受，这才商量好先将此事瞒下，待时机合适再说不迟。如今看来倒是两个孩子有些等不及，不能再瞒了，于是这才有了阿泠气鼓鼓地生闷气，阿炎却笑盈盈地跟在他身边的一幕。
折腾了整晚，直到此刻二人才终于有了独处的机会，做些爱侣间的亲密事。
